毕竟战争是战争，是国与国之间一时的事，生活才是人民的事。文化和文明传播是持续和有机发展的，俄罗斯文化的生命力不会凋零。
2019年底向旅行社查询前往俄罗斯旅行团事宜，因隔年初暴发冠病疫情作罢，终于等到疫情结束，2022年2月又发生举世震惊的俄乌战争。到底开战以来，俄罗斯发生哪些变化？
首先，俄罗斯经济似乎还没有如外界预期因西方制裁而崩溃，起码首都地铁照跑，甚至继续扩建。近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亿万富豪马斯克“分手”，成为最大国际新闻，与后者失和的父亲埃罗尔·马斯克惟恐天下不乱，到莫斯科出席 “2050年未来论坛”，为事件评注。
79岁的富商父亲“被这座城市的整洁和道路质量所震撼”，称莫斯科是“世界上最好的首都”。他说莫斯科的建筑让人想起古罗马，并表明“全世界都应该更多地了解莫斯科。他们对这座城市有很多不同的评价，但莫斯科本身就很美”。
他更表明“这也许是我见过最好的国家之一”。莫斯科作为一座欧洲城市，在笔者眼中确实现代化，市容干净，建筑物雄伟壮丽，但这样的言辞听来还是有点啼笑皆非。然而，几项数据确实能令俄罗斯人引以为豪，连新加坡都望尘莫及。
今年5月15日是莫斯科地铁创建90周年纪念，从最早13个站的一条线路，已发展到今天15条路线271个站的世界级地铁/电车系统，到2030年为止将增设31个新站。即使在疫情期间的2020年，扩建工程依然持续，2023年“大环线”完工，纾缓原有的地铁人流量；它也号称是世上迄今最长的地铁环线工程。
莫斯科地铁系统每天载送800万市民出行，等候时间介于高峰期的90秒到两分钟，准时率达到99.9%。事实上，自俄乌战争以来，俄罗斯还吸引不少西方自媒体人去亲眼见证俄罗斯到底是个怎样的“邪恶”和“落后”的国家。大城市例如圣彼得堡和喀山地铁的整洁、效率和金碧辉煌所形成的强烈对比尽收眼底。
令笔者莞尔的是Space X创始人父亲下榻的Metropol都会酒店，原来我也曾有“富豪”品味地在那儿住过两晚。1907年建成的百年老字号酒店魅力非凡，但价格其实亲民。
有大城市的辉煌和成就，就有内陆乡镇生活形态别样的酸楚。这包括社会福利貌似照顾不到的弱势群体，他们在俄罗斯当地自媒体人的镜头下暴露无遗，由民间伸出救助之手。这从侧面真实呈现一个大国的区域差异、贫富悬殊和挑战。
与此同时，俄罗斯珠宝同业透露开战后一个令人意外的现象，俄罗斯被国际孤立的形势激起年轻女士的民族自豪感，原来只有节庆和拍戏才上阵的头饰和桂冠，竟然以各种价位在近年流行起来。具民族特色的扇形绣花头饰“可可什尼克”始于古罗斯10世纪，普遍用于沙皇时代的宫廷。这现象是不是反映重寻昔日帝国辉煌的微妙心理？
莫斯科头饰设计师史塔帕洛娃说，现代化的头饰可自由创作并已成为俄罗斯的时尚符号，“人们终于因身为俄罗斯人而感到骄傲”。
对于笔者曾经居住且熟悉的加里宁格勒，则因特殊的地理位置而经济受创。它毗邻波兰和立陶宛，西面临波罗的海，是俄罗斯位于西欧的重要军事战略飞地，气氛一直紧张。“新丝绸之路”曾是俄罗斯交通部为这个飞地设想的项目，可惜它终告失败。这是由于欧洲中断贸易和运输联系，至今未能恢复。目前加里宁格勒向中国出口的商品，几乎全部是植物油和大豆制品。
说到战争的影响，远在新加坡的俄罗斯餐厅、超市和语言学校都受到一些冲击。餐厅和食品店被迫改商号，用概括性的“波罗的海”或“斯拉夫”，既涵盖俄罗斯，也避开敏感字样；菜单上的“俄罗斯”字样也减到最少。据了解，这个情况在欧美国家尤其普遍——俄罗斯成为过街老鼠。
即便如此，一旦灵活应对，即可渡过难关。一群热心的俄罗斯籍教师在本地开设的语言学校，在开战最敏感期间还是照常上课，他们改去俄语系前苏联加盟国办游学团，例如格鲁吉亚和乌兹别克斯坦等；这一两年才重回俄罗斯。2008年开办的俄语学校吸引各年龄层的学生，我也曾是其一；它还是本区域举办官方俄语鉴定考试的中心。
毕竟战争是战争，是国与国之间一时的事，生活才是人民的事。文化和文明传播是持续和有机发展的，俄罗斯文化的生命力不会凋零。
距离上一次从俄罗斯出差回新快六年，有当地朋友在开战第一时间移民他乡，表达对普京的强烈反感，还有很多俄罗斯好友留守家园。我的“归期”何日，不得而知，不回的理由千百个，殷殷思念和归心是唯一理由，只因莫斯科的魔幻和召唤。
（作者是文字工作者／商人）
